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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球员翔/偶像演员霖】婚姻是人生大事 15

第十五章

 

贺峻霖回来那天是初七,晚上八点到达。

 

严浩翔本来算好了时间,估摸着提前一个小时不到过去就行,结果他从中午就一直看表,隔半个小时看一次,好不容易捱到六点多,跟教练说了一声,就直接开车过去了。

 

还在过年期间,路上说不上多堵,他开得也算顺畅,却没有享受的心情,眼睛一个劲儿地往时刻上瞄。

 

这大概算小别胜新婚。

 

严浩翔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可这并不能让他降低行驶的速度。

 

说真的。

 

他特别想贺峻霖。 

 

已经到了除了这样说,也不知该如何更准确地表达的地步。

 

他们之间的联系并不算少——甚至可以说非常频繁了,短信电话语音视频,一样都不缺。

 

他这几天已经恢复训练,并不像年前那样空闲,可他几乎将所有的空余时间都填满了与对方的联络。

 

这大概是恋爱刚刚开始,正在最如胶似漆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分别所带来的后果——这样刚刚萌生的情感经过短暂的分离产生了接近发酵的效果,酿造成了更馥郁浓烈的心情。

 

严浩翔到机场时不过七点多一点,离贺峻霖的飞机降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查了航站楼,查了出站口,早早地等在接机的位置,更加频繁地去看时间。

 

七点半、七点四十、七点五十、七点五十五。

 

总算在八点过两分的时候响起了刚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一遍的广播站的播报,只是这次他终于听到了他熟得都能背下来的航班号——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

 

其实不过十几天没见,共处的时光却仿佛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他都不知如何来描述这种对漫长的时间所产生的焦虑。

 

下一秒就见到他吧。

 

严浩翔甚至开始祈祷起来。

 

很快,在他目所能及的范围内,出口就已经有一群人排着曲折往复的顺序从里面出来——

 

他听见了身边有小姑娘的尖叫声。

 

来接机的贺峻霖的粉丝。

 

他总是这时才想起来,贺峻霖其实还是个偶像明星。

 

——大概是他们的感情经历实在是有些曲折,他总觉得对方是他独一无二的爱人,总要在这时在反应过来贺峻霖还有明星这样大众情人的身份。

 

女孩儿们推推搡搡地开出一条路来,旁边有贺峻霖留在国内的助理迎了上去——

 

严浩翔这才恍然想起,对方作为演艺人员,行程其实总有规划,剧组和经济公司应该有这方面的考量,便叫了对方的助理——也就是他以为不存在,其实不过是贺峻霖没带在身边的那位——过来接他。

 

他此时有些犹豫起来,不确定自己是否多此一举——可这想法在他脑海中停留的时间极短,他转眼就觉得,就算接不接都好——

 

他想要第一时间看到对方。

 

也想要对方第一时间看到自己。

 

贺峻霖从过道里面走了出来——他穿着当时严浩翔一同帮他放进真空袋里的外套,前襟敞开,围了围巾,没有戴帽子也没有戴口罩,即使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却还算精神颇好。

 

明星走机场,总是一门学问。

 

——这还是聊天时贺峻霖与他说的。

 

讲究起来妆发都要准备,就是没那么讲究的,状态不好就要带帽子口罩,再不济着装搭配肯定是要好好挑的。

 

“这是职业素养。”贺峻霖在他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时摇了摇头,用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么说道。

 

严浩翔之前不是很能理解对方说的职业素养是怎么一回事儿,总觉得既然是私人时间何苦作出时时刻刻要遭人围观的警戒状态,如今看到贺峻霖,却突然觉得理不理解都不重要了。

 

他既喜欢对方与他出门约会时毫不讲究的朴素穿着,也喜欢对方面向众人时闪闪发光的模样。

 

——在那些女孩儿的长枪短炮里镇定自若地微笑点头,既温柔矜持,又沉稳果断。

 

他现在完全不能想象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对觉得明星男演员有某些里类似于靠脸吃饭的偏见——他如今自己都滤镜厚出百八十里地,就差没想拉着对方想要昭告天下——

 

我的贺峻霖特别帅,人特别好。

 

你们都来羡慕我吧。

 

严浩翔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逗笑了,想着一会儿要不要打个电话和对方说一下他到机场了。

 

——毕竟他今天打扮十分低调,穿了一身黑,又带了帽子和口罩,这现场实在人头攒动,小姑娘们都挺疯狂的,旁边也有围着的路人上来打算凑个热闹——

 

忽然间,他瞥见人群向他这边涌过来。

 

在最前面的,是贺峻霖。

 

对方拉着从助理手中接回的行李,朝他这边跑来。

 

——真的是,跑来。

 

在全场的喧闹声里,行李箱的滚轮拖在地面上发出的吱嘎声格外分明,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在严浩翔眼中像是140帧慢放镜头一样被拉得分外长。

 

贺峻霖没带妆,皮肤颜色不像镜头前上完粉那样百分之百的均匀,鼻尖和两颊都透着被热空调蒸出的红色,笑得露出了被严浩翔嘲笑过的兔牙和虎牙,鼓起了脸颊上方的苹果肌,头发也随着他的脚步时不时地飘起来一些。

 

他就这样一下子抱了上来,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严浩翔身上,重重地在他耳边出了一口气——

 

“我好想你啊。”

 

每个字都像是一声叹息。

 

 

 

 

“你也太高调了。”

 

严浩翔一边挂挡一边踩了油门。

 

他们俩几乎是一路逃到车上的,助理也被贺峻霖的任性妄为惊呆了,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赶紧指挥着跟着的保镖和机场的工作人员帮忙拦人,好让他们俩能顺利地回到车上。

 

可总有挡不过来的时候,人群里有动作快的早向他们追了过来,严浩翔简直连句脏话都没时间骂就拉着贺峻霖狂奔起来,直到坐到车里看着被挡在车窗外面的人群才略微放下心来。

 

“怕什么,反正都已经有过很多次,”贺峻霖边系安全带边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们也该见怪不怪了。”

 

严浩翔知道对方是指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当众解围也好,在剧组众人面前接吻也好,早就在八卦头条报道过好几轮,现在才开始注意影响不好,其实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他本来做那些事就全凭一时热血上头,事后也全都会觉得整个人窘迫到爆炸。

 

如今对方这样若无其事的提起,语气里甚至有些调侃的意味,他仿佛又被戳到痛脚,从鼻子一路红到了耳朵。

 

——只能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这样的窘迫没有持续很久,他又产生了另外的想法——

 

他从前刚与贺峻霖认识时觉得对方性格隐忍内敛,是体谅熨帖的类型,相处的多了却发现其实不完全是如此,一旦相熟,对方显出真正的性格,其实也颇为活泼洒脱。

 

贺峻霖就像个能够被不断发掘的宝藏,永远具有足够的新鲜感,相处越久,便越值得令人着迷倾倒。

 

他突然发觉,自己从未觉得从没觉得重逢是这么好的事。

 

“对了,你过两天是不是今年亚冠小组赛第一场?”

 

他们聊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贺峻霖突然问起来。

 

严浩翔已经度过了挺长时间的休赛期了,恒大依旧是上赛季的联赛冠军,毫无悬念的拿到了亚冠名额,从二月份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亚冠的小组赛。

 

冠军杯这东西的战线总是拉的很长,从年初到年末,一般十一月才最终决赛。

 

这两个赛季恒大状态极好,一路高歌猛进,连续拿了两年的亚冠冠军,今年也喊出了三连冠的口号,看起来颇有雄心。

 

他的事对俱乐部的影响不算很大,在他恢复训练之后明显也保持了上个赛季的状态,主教练便完全没有因为他私生活而换下队内核心首发位置的理由。

 

“对,两天之后,先是我们主场赛,踢全北。”

 

严浩翔想了一下,又开口说。

 

“你来看吧。”

 

他想到对方早就邀请过自己去到对方的电影首映礼,而他的“家属席”也已经空缺很久了,可对方这几天估计在拍的戏就快杀青,又不一定能抽出空来——

 

可他很想贺峻霖来看。

 

这一点都不奇怪——想向他的伴侣展示自己优秀的一面,是自古以来所有生物的本能,我们都希望让自己喜欢的人发现自己的长处,更加为自己着迷。

 

他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心想大概是有脱不开身的事,难免有些失望起来。

 

可转念一想,今年他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就算贺峻霖拒绝,他再死缠烂打,提多少次都要将对方拖去看一场。

 

贺峻霖在广州的戏快拍完了。

 

他有自己的事业,这边忙完之后要做什么他没有问,可能要跑新戏的宣传,可能要上一些通告,可能要再开另一部戏。

 

或许在北京,或许在上海,或许在横店,或许在国外。

 

而他也有自己的工作——等三月份联赛开始之后,不是主场的比赛就要全国各地地飞,碰到亚冠客场更是要跑去亚洲大洋洲范围内不知道哪个国家。

 

新年的分别只是开始而已。

 

他突然想起来最初他们接受双人采访时候的那些问题,所有人都好奇他们几乎没有见面的时间,又为什么能保持五年的婚姻。

 

他们费解质疑,觉得这太难了。

 

他现在才意识到这费解来自哪里。

 

这天下的情人,多得是劳燕分飞,多得是被时间和异地拖垮。

 

——可他们才经历了那么短的,那么短的时间。

 

严浩翔心里千回百转,由此对让贺峻霖去看他球赛这件事有了特别的执着,可心里其实很紧张,却蛮不讲理又虚张声势地紧接着说。

 

“没时间也得去,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听见对方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到了他面前。

 

严浩翔以为对方要给他看排的满满的行程表,内心十分抗拒,迟疑了好久才勉强往屏幕上扫了一眼。

 

——恒大主场的全年套票的购买证明。

 

“你先别急着感动啊……”贺峻霖笑起来,“套票比我一张一张买划算多了。”

 

之后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难得一见的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夸赞起自己来。

 

“我太会过日子了。”

 

 

 

 

贺峻霖说的是未来。

 

这并不是第一次了,严浩翔想,已经很多次了。

 

他这样冲动莽撞,肆意妄为的人,像是被柔软的物体包裹起来,毫无准备的,接受对方猝不及防又浩瀚磅礴的爱意。

 

他心里发酸,觉得自己要掉下泪来。

 

这无关于难过委屈或者痛苦,又不是荣耀抑或激动,他很少产生这样的感觉,可已经出现却愈演愈烈,大有难以抑制的势头。

 

——只能努力让自己更沉默一些。

 

他或许能很好地表达愤怒与快乐,那些同他个性一样直白明确的情绪在他身体里出现时,他只需要任由它们支配自己的表达,可这感觉来得太微妙也太复杂了——

 

既开心又难过,既满足又失落。

 

他的表达系统不足以支撑他好好疏导这些突如其来的丰沛情感,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自己应该更喜欢贺峻霖一些,再更喜欢一些。

 

完全不够。

 

大概永远都不够。

 

 

 

 

提前两个小时,严浩翔已经换上了长袖球衣,外面披着宽大的外套。

 

七点左右的时候,贺峻霖已经到了看台席,恒大上座率一向不错,只是因为时间尚早,还没什么人。

 

严浩翔一直在休息室等着,看到贺峻霖给他发了短信,说已经到了,便跑了出去。

 

他远远的看见贺峻霖很快看到了他,站了起来,向着他招手——对方特意围了恒大的红色围巾。

 

他朝那边跑去,看着对方从一个模糊的身影到可以看清对方脸上的画上的恒大标志和呼出的浓白雾气。

 

严浩翔觉得再可爱不过。

 

那围巾是正红色,一到冬天的比赛场内便处处都是,可他却觉得只有贺峻霖戴起来才特别好看,衬的他气色特别好。

 

严浩翔从外面跑上看台,见到对方之后又仿佛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拍了一下大腿,像是在埋怨自己的健忘。

 

“你……你等我一下。”

 

他说完这句话,丢下一头雾水的贺峻霖,又急匆匆地往回跑去。

 

他步伐极快,冲刺起来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像是真的发了狠地跑,很快就看不见人影了。

 

过了不过几分钟,他又跑了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裹。

 

几百米的距离,他没呼吸都没乱一下,头上却泌出些汗来。

 

他一把抓住贺峻霖的手,将那个包的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包裹交给对方。

 

贺峻霖不知道这是什么,也没太懂严浩翔要做什么,问道。

 

“这是……”

 

“我送你的。”严浩翔语速极快,仔细听来还能听出尾音的震颤,“你现在别拆,待会儿我要是进球了你再拆。”

 

贺峻霖听完疑惑地皱了皱眉,转而又笑了一下。

 

“……那你要是这场没进球呢?”

 

“那你就别……”他刚要说那就别拆了,却话锋一转,似乎觉得那样也不行,又说道:“唉那就算了,那就结束的时候拆。”

 

严浩翔觉得贺峻霖突然看进了自己的眼睛——大约有几秒钟的时间,然后笑着点了一下头。

 

“好。”

 

语气温柔而坚定。

 

八点多的时候,双方球员进场。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恒大第一场小组赛碰到的就是全北,其实是挺难啃的对手——对方踢得很保守,似乎打算好在客场拿下一场平局,然后回到主场再争取拿三分。

 

这是很常见的策略,由此带来的是中后场的下脚都很凶,主场这边也不敢攻的太猛,双方渐渐胶着起来。

 

恒大主场的气氛很好,贺峻霖身边都是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可直到70分左右的时候,场上还一个进球都没有。

机会出现的很突然。

 

一个对方后场球员的失误,后防被撕裂开很大一片空档,9号带球被对方三名后卫防,他一个直塞将球传向左路11号,对方往前带了一段时间又将球向中路踢去。

 

9号速度极快,风驰电掣地出现在了那里。

 

单刀。

 

球进了。

 

严浩翔。

 

 

 

 

在几秒前噤声的欢呼突然疯狂地爆发出来,天河体育场充斥着山风海啸的巨浪般的吼叫声,红色的旗帜鼓猎起来,看台上的观众难以自禁地站起又坐下,形成了汹涌的红海。

 

全场沸腾。

 

贺峻霖突然红了眼眶,他扯开了那个看起来有一个足球大小的包裹,埋怨着严浩翔为什么要包那么紧又那么难看,他用了那样大的力气,直到手指都颤抖起来。

 

明明里面放的东西那么小。

 

贺峻霖坐在那里没有动。

 

他全身都颤抖着。

 

他位置靠前,能清楚地看清球场里的一切——而场内的大屏幕也将导播切到了9号的特写。

 

严浩翔在进球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和队友拥抱庆祝——

 

他闭上眼睛亲吻了左手无名指第三个指节的位置。

 

贺峻霖的低下头,一滴温热的液体掉在他的手上。

 

严浩翔送他的——

 

是一枚戒指。

 

 

 

 

和未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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