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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桃bg慎入】人间无数04

谈谈恋爱的旧事。

不好意思写晚啦。

ps.屠夫的粮怎么这么少啊,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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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二十一岁的陶桃很好追的。

 

“母胎solo二十来年,看起来油盐不进的,其实是个很容易找到撬口的蚌。”

 

十五岁的陶醉说这话的时候挑着眉,嘻嘻哈哈地瞥了一眼陶桃亮了一下屏的手机,表情意味深长。

 

陶桃狠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这都哪儿学的词儿啊。”

 

她这样说话,眼睛却去瞟扔在桌上的手机,脸上与往常的面无表情不太相同,却又不能完全说是喜怒哀乐某一种情绪,眉头蹙着,似乎混杂着微妙的紧张和焦虑。

 

她空握了一下拳,只觉得胃部又开始有些黏着的难言感受。

 

她大约猜得到是谁的短信。

 

因为大约猜得到,所以才一下从头僵到脚,感觉这房间都一下子逼仄起来。

 

陶醉不怕死地咧着嘴笑。

 

“你不看吗?”

 

见陶桃不说话,把笔一扔,一副要说正事的模样,话却诸多都是不正经。

 

“万一有急事呢?”

 

他又凑近了他这位正苦思人间疾苦的似的姐,表情郑重其事。

 

“万一他被车撞了剩下最后一点时间凭最后一点力气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给你发的这条短信呢?”

 

一通胡话,口无遮拦。

 

自然要被陶桃暴打一顿,然后很怂的举手投降,表情却还一副嬉笑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被暴揍的觉悟。

 

可无论再怎么闹腾,手机肯定是要看的。

 

于是当陶醉一脸揶揄地将手机从桌上递给陶桃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把手机接了过来,打开的时候,里面弹出来一条消息。

 

从上面往下的动效弹了弹又晃了晃,一副非常想被人看到的样子。

 

“你周六晚上有空吗?”

 

她看着那行字,嘴巴发干,胸腔里发着涨,大脑空空。

 

拿着手机的手握得死紧,抓了一阵,又在陶醉的疑问中像是猛地惊醒,松手手机掉到床上。

 

快是快不过陶醉的,对方迅猛地伸手去拿,飞快的扫了一眼。

 

陶桃耳朵嗡鸣,心里也觉得仿佛从来没这样烦恼过,像是全天下的近在咫尺求而不得全加起来,也不及她此刻几十种情绪颜色将她一颗心刷得花花绿绿。

 

她一头撞进枕头里,从未不觉得日常交往这样难。

 

抓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竟然连个没空都打不出去。

 

她周六晚,本就有固定的家教课要上,一个高二的女孩子,要考音乐的艺考。

 

手机的屏幕亮莹莹的,时间一长,又暗了下去,照出她一张脸,无意识的咬着嘴唇。

 

她觉得发慌,脸颊竟然还烫起来,打了一行字在输入栏里,又一个个全都删了。

 

陶醉看着她无语了一阵,一下躺倒在床上假装遭受到了999点伤害,戏精似的嚎:

 

“陶桃,你未免也太纯情了吧?”

 

陶桃没空理他,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还想着。

 

——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她发了一会儿呆,竟然又觉得滋生出些难过与别扭起来,——她不能去的,不是想不想,是本就没什么资格。

 

她活得艰难一些,却本从来也并不觉得自卑,不觉得差他人多少,如今碰到这种事,却难以理解地开始患得患失——

 

她没有退路,全是后顾之忧,一路往前的人生里,全然经不起叉出一条不知道通到哪儿去的蹊径。

 

可她要考虑的那么多,想的也那么清楚,何况对方不过问她一句周六晚上有没有时间——她只需按实回答便可,再容易不过了。

 

却还是打不出来这字,想了千八百遍的措辞,也全然觉得不对。

 

——她一点也不想回绝的,她该承认。

 

不想到了少有的,产生了抱怨不公的情绪的地步。

 

陶桃这半边百转回肠,醒过神来,却听见陶醉在同人打电话。

 

她仔细一听,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就要去抢手机,做了个“你疯了???”的口型。

 

“章阿姨啊,我是陶醉,对对陶桃的弟弟,陶桃这两天发烧四十多度……”

 

陶醉一遍躲陶桃的手,一遍向她挤眉弄眼。

 

“她实在放不下心,让我过去代课。对,嗯,我?十八啦,再过俩月十九了,今年刚过我姐同个学校的艺考,趁热打铁嘛这不是,是,她把谱子都给我了,也和我说了情况……”

 

他一边向陶桃做了个“嘘”的手势,一边老练地和电话那边的人寒暄客套。

 

“真的?那太好啦,谢谢您啊章阿姨,而且我姐说啦,说您女儿本来就有天赋,考学肯定没问题的……”

 

挂上电话,陶醉向愕然得都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的陶桃递了一个眼神。

 

“感动吧?”

 

 

 

 

不是陶桃妄自菲薄——她几乎从不如此,只是简亓实在太优秀了。

 

他们从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那天起,对方便时常会找她聊一些东西。

 

即使是像陶桃这样活得几乎都成孤家寡人的人不得不承认,简亓是个很好的朋友。

 

——对方有趣,热爱生活,关注细节,有着顶级的文学和艺术素养,却又绝不属于曲高和寡的类型,多艰涩的事经他的口一说,都会变得浅显易懂,充满趣味起来。

 

他关注植物,热爱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喜欢生机勃勃的场面,对他人都甚至有一种佛性的悲悯,宽厚又温和,进退得当又能记住所有你随口一提的喜好,在最适当的时候给出反馈。

 

她从开始的拒绝到两人时常有所交流的状态,不过几周而已。

 

到了她终于愿意多和对方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开始惶惶得忧心自己是否过于沉闷无趣,——去和对方聊自己的生活的时候,无非都是些衣食住行的琐碎,要让她搜刮一遍脑袋里的今日趣闻,比让她不眠不休赶上两份工作还难些。

 

可简亓对她那样好——

 

她不明白,也难去猜,最好不要猜。

 

他是天之骄子,是室友在食堂碰见一次都要回来和她反反复复聊几个晚上的人物,七七八八的绯闻传言满天都是,艺术学院的、文学院的、理学院的等等等等,传追过他的女生传了几轮,到她的耳朵里已经是筛了又筛的,却还是数不胜数。

 

陶桃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到了他俩约见的地方。

 

她已经早到了十几分钟,却见对方早就在那儿了。

 

简亓穿了件卫衣,袖子盖住手背,撑着脑袋看着窗外,见她来了,露出了一个真心诚意的,温柔的微笑。

 

陶桃觉得心里发紧,指尖都麻起来。

 

“上次约你出来听音乐会你不来,怕是不怎么喜欢,今天带你见我一个乐队的朋友。”

 

他专注地看了她一会儿,又笑。

 

“他们缺一个经理人,给他们谈几个驻唱的场子,我朋友里实在没有擅长做这个的,实在抱歉,可能要麻烦你了。”

 

他往前凑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摆出一个拜托了的可怜表情,仿佛陶桃点一下头,他就得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陶桃知道,她不可能傻到真的以为对方就刚好用得上她。

 

他是在帮她。

 

他对她好。

 

他甚至愿意学,怎么对她好,怎么换着花样百出的方式,怎么样说话,怎么样锲而不舍地——

 

对她好。

 

不过希望她点个头而已。

 

陶桃一时间心中居然不知道什么滋味,酸楚漫了天似的溢出来,将她眼眶都逼红。

 

——她不该问的。

 

若是平常,她绝对问不出口,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生活不易,这些年交给她的东西,应是不需要清清楚楚的东西,便不要做第一个去问的,她发觉她比自己以为的要更珍惜对方——友谊也好,别的什么也好。

 

她是怕的那个。

 

可她红了眼睛,抓着杯子的手握紧了,指节都被压得发红,死死地咬了一会儿嘴唇。

 

“……你对朋友,都这么关照吗?”

 

对方仿佛愣了一会儿,手慢慢从杯柄中抽出来,放在桌上,像是被她的问题问住,一时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起来。

 

周六的晚上,他们约在一家学校不远的咖啡厅里,坐在一个窗边的位置。

 

玻璃外面的人行色匆匆,旁边桌的女孩儿和闺蜜聊天的声音悉悉索索,全世界的人都仿佛各有心事。

 

一时无语。

 

陶桃低着头,她胸腔里随着沉寂捱出一段寒意来,彻头彻尾地将她浇了个透骨。

 

幸好幸好。

 

她想,幸好幸好。

 

她还要有工作要做,周日的课要备,电脑里还有两份明晚就要交出来她却一字未动的译稿,她突然变得这样着急,像是突然堕入世间,所有的纷繁琐事都在她的意愿下强行塞满了她的脑袋。

 

她没什么时间,也绝没什么精力感到不齿,感到难堪。

 

她匆匆忙忙地站起来,看了眼表,咧开嘴露出一个疏远又拧巴的笑容——她知道这假,假的她自己都觉得难看得不行。

 

可这本来便不是她擅长的事。

 

她咬了一下嘴唇,笑着说:

 

“别让你的朋友等急了啊,总之多谢你了,你也知道……”

 

她语无伦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想快走才好。

 

快过去吧,快忘了吧。

 

她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她慌乱中做了个挥手的手势,只想着快些走——

 

却不想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简亓长了双很好的手,细致干净,手上常年经营乐器磨出来的茧也被修的平整——那是对方从小接受最良好教育的证明,如今拽着她,却显得从手腕相接的地方都烫起来。

 

她愣了愣,去看对方的脸——简亓抓的她死紧,半天都不愿放开,脸却别到一遍去。

 

从脖子到耳垂,都红了个透彻。

 

简亓天生肤白,她却很少见他紧张窘迫的模样,如今对方抿了下嘴,眉头也有些蹙了起来,又张了张嘴,鼻尖额角都沁出些细密的汗,仿佛难以启齿的样子。

 

他好像在做从来没做过的事,生疏又笨拙,全无往日游刃有余的自在模样。

 

“我从来……”他咳了一声,像是真的不自在到了极处。

 

“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所以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他话说到此处,又将别过去的头回了过来,低了一阵,又抬起头来看她。

 

他耳朵红要滴出血来,目光飘了一会儿,终于锁在正对她眼睛的位置。

 

——像是隔着一张桌子,都能感到他的艰难与决心。

 

“我在追你,陶桃。”

 

他的温柔与真挚如同重击在她心脏的腔体,发出了剧烈的回响。

 

 

 

 

那一年中秋的那天,陶桃接到了简亓的电话。

 

自那次见面之后,他们已经两周没有联系了。

 

更直观一点说,是陶桃刻意躲着对方,一直回避回应。

 

她的生活依旧繁忙得没有一丝空闲,如果刻意要避免自己思及某些事,其实再容易不过。

 

可她难免会想到对方——哪怕是间隙里的转瞬即逝,也能令她心脏紧缩,一下又一下,搏动着撞击着胸腔。

 

仿佛自己活过这么些年,才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器官——敏感又忧虑,像是思维情感,全都长到了对方身上去,一时间她完全失却了对自己的控制,这感受令她陌生又恐慌。

 

——明明是她自己问的。

 

她从未这般憎恶自己,忧患反复,想要什么,却丝毫不见坦然洒脱。

 

陶桃与陶醉,已经有几年没怎么过过中秋了。

 

这节日对他们俩来说,意义本不是很大——

 

说是团圆节,却也没什么可团圆的。

 

两年前还能触景伤情一阵,可事情总要过去的,日子也要过,时间长了,他们两人便都避免谈这些事。

 

而陶桃身边,也鲜少有人与她提这些,于是等真正到了那天,陶桃根本就无甚印象,也全然不把这当回事。

 

直到简亓给她打了电话。

 

她接起来,对方熟悉的声音灌进她的耳朵。

 

“你晚上出来一趟吧,和陶醉一起。”

 

她本应想的明白的。

 

简亓与她绝不是一路人——对方前途未来不可限量,应是她望尘莫及的那一类,想来往后也是要在新闻和传言里才能听及对方只言片语的消息的类型,他与她交往,也能心无旁骛,不管不顾,无非是年轻时诸多恋情中的一段,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而她是不行的,她没有时间,也更没有心力,去面对任何一次错谬。

 

你看,这赌局的赔率,对她来说是不公正的。

 

她从家中变故到如今,短短不过两年多光阴,变迁成长,觉得什么都受得了担的住——

 

唯独这一件。

 

她看的清楚明白,想的清醒透彻,历历都要警醒自己一句。

 

可怎么办呢?

 

电话那头的人未听见她的回应,等了一会儿,又轻轻笑了一下。

 

“我本说过不想要你有什么心理负担,可如今却还是要说……”

 

他说话总像是带着笑意和气声,清清淡淡得烫在她耳边,像是不过二三公分的位置。

 

“今天是中秋,我翘了家里的晚宴,特意约你出来,被家里好一顿说。你要是不来,我就需一个人在外面过次团圆节了,你细想下那场景,难道不是惨绝人寰吗?”

 

他半开着玩笑,语气轻松,像是真真假假,不过博个同情分罢了。

 

陶桃讷讷几句,竟脑海空空,全然不知如何回答。

 

对方仿佛也不急着要答案——他自那次坦诚,本是窘迫到了极点,话一说出口,竟就愈发坦然起来。

 

——只又说了时间地点,便说了句知道你大概在忙,便不打扰你了,于是将电话挂了。

 

她这样差。

 

连像样的回答都没有一句。

 

陶桃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想,将手机握得更紧了一些。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简亓看着她笑了笑,像是真有些自己孤家寡人过中秋的后怕。

 

他像是真是从家里的正宴逃出来的,衣着颇为正式,与平日里的休闲穿着全然不是一个做派。

 

全身黑白两色,又矜持又优雅,尽管对对方身家背景的情况略有耳闻,却第一次直面的感受这样的观感。

 

他见陶桃多看了自己一会儿,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显出些难为情来。

 

“抱歉,没来得及换衣服。”他又仿佛颇有些紧张的多问了一句,“是不是看起来很蠢?”

 

陶桃摇头。

 

怎么会呢,他比往日更锋芒了一些,不过是两种不同的好看罢了。

 

可她极难说出口。

 

简亓仿佛不管了的笑笑,“反正也没得换,蠢就蠢吧。”

 

然后转头向跟在后面瞥着他俩的陶醉。

 

“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简亓。”

 

他大陶醉八岁,却全无年龄差带来的架子,很尊重的,将对方当成个成熟的个体来对待。

 

陶醉挺吃他这一套,第一印象还算不错,也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简亓又说。

 

“我大你一些,第一次见你,理应送你一些东西,下次一定补给你。”

 

陶醉一愣,嘻嘻哈哈地笑了笑,给了陶桃一个眼神,大意是“人家追你,送东西还送到我头上来了,想是十分费尽心机了。”

 

陶桃白他一眼,却又不知道简亓说的是什么,不知该怎么回绝。

 

三人走了一阵,简亓还没说去哪儿,只说到了就知道了,弯弯绕绕,下到一家居民楼的地下室去。

 

三人站在门口,楼道里的光亮着,简亓回过头来看看他俩,将钥匙递给了陶醉。

 

“陶醉,你开吧。”

 

陶醉一脸莫名,拿着钥匙将门打开,摸了一旁的灯打开。

 

一排日光灯闪闪烁烁地从门口亮到尽头处。

 

简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这种地方不太好找,我不过租来一个月,问了很多次,只有这里愿意。”

 

他抿了抿唇,又有些紧张。

 

“不过这里虽然算不上太好,东西却还齐全,主人也说,之后可以长期合作。”

 

——那是一间专业规格的录音室。

 

想来,大约是为陶醉找的。

 

此时陶醉早就仿佛终极梦想一朝达成,跑到里间去摸摸碰碰。

 

而对方还在为不能多要些时间来感到抱歉,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陶桃低下头——她不知这时该做出什么表情,她是可以那样驾轻就熟的假装自己过得尚好的人,却连一个若无其事的表情都摆不出来。

 

她大概是痛的,像是长久挤压的情绪一朝泄洪,因为激烈地震颤连酸楚闷痛都难以分辨,只觉得失控。

她提都不曾提过——

 

她大约是说过,自己没什么求的,最怕不过陶醉一身才情,被这生活都磨了个干净。

 

那是她匮乏贫瘠的生活里,唯一余出来的一些可以作为谈资的东西。

 

她总是很难坦然的接受对方,目所及处,也什么都不想要——其实懂得欣悦感恩的女孩儿才讨人喜欢,要是有喜欢的东西,决计要使些性子说非要不可,才像是满被爱意浇灌长大的可爱女孩儿,大多人都难得拒绝。

 

可她又不行,她才没那种资本和能耐,活得需是自己活,连什么生活的馈赠,也权当是安慰可怜人的荒谬言论。

 

她去触碰了对方的好,才像是陡然见了面镜子,察觉出自己的坚硬与可悲来。

 

她凭什么呢?

 

她无趣冷淡,性格几乎一点可爱的部分也无,俗气又现实,一句软话也不会说,既不温柔,也全不贴心,根本连个女朋友都不会做。

 

她能给他什么呢?

 

她承受的太多了,却连一点回馈也做不出。

 

她像被挖了心,极痛又酸,血淋淋地剥一层,这时才谈得了赤诚。

 

既赤诚,又赤裸,无一所靠。

 

她爱他。

 

她爱简亓,她那样卑微,那样克己,那样悲惨,那样恐惧的爱他。

 

泥足深陷,溃不成军。

 

而对方全然不知她会有这么大反应,一时十分无措,想去拉她抱她,却又碍于未曾得过她的首肯,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嘴上磕磕绊绊,慌张地要命。

 

一时失措,竟像是害怕起喜欢的女孩子觉得这是某种逼迫和要挟,便愈发紧张慌乱。

 

“你别哭啊……陶桃,我没有……你要是……我……”

 

他的声音顷刻间戛然而止——

 

陶桃吻了他。

 

睫毛湿漉,挂着泪痕,唇角有泪,还带着湿咸。

 

她脸上现出一种无所顾忌的脆弱,美得像把锋利的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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